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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植真的喜欢甄氏吗

本文发表于2021-12-25 07:23:44 最后修改于2021-12-25 07:23:440人浏览
  三国历史一直都是大家晶晶乐道的话题,今天三国历史频道就给大家来说说三国,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讨论

曹植真的喜欢甄氏吗

洛神赋图局部

  学术浮躁总是会造就学术谎言,三国时陈思王曹植与其嫂、魏文帝曹丕之妻甄氏有所谓“叔嫂恋”,即是一例。

  近些年来,有关曹植与其嫂甄氏的所谓“恋情”,不时在戏曲舞台上出现,其中影响较大的要数京剧《洛神赋》。这一题材虽然很适合戏曲表现,但是,其人物的历史背景却不靠谱,它的“胡编乱演”,源于古今某些学者对曹植《洛神赋》的误读。

  首先,当我们翻开浩缈的中国文学史料及作品时,里面总是有因后人误读而记录下的许多谎言,对曹植与甄氏的“研究”而得出的谎言,几乎已要成为广大读者的“信史”了。曹植曾写有著名的《洛神赋》,描写曾于洛水之畔见到一位神女宓妃,因美丽异常,于是萦绕于心,遂有此赋。后世文人因此附会曹植是在怀念被冤死的乃兄曹丕的夫人甄氏(魏明帝时追谥为文昭皇后),并进而推测曹植曾经慕恋过甄氏而未得,所以只能在赋中寄托思念之情;有的著述中还把《洛神赋》改称为“感甄赋”(如明代万历间学者商周祚就在《苎萝志序》中有“夫《高唐》证梦于行云,《感甄》寓言于洛澨”之说法);文人们更将洛水之神宓妃的名谓,妄加给甄氏作为名字,直呼甄氏为“甄宓”,尊她为她“宓妃”、“宓后”,把甄氏与洛水女神混为同一个人,甚至连严肃的学术著作中也采用此说(如198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《古文观止新编》一书即采用“感甄赋”之说),而她真正的谥号“文昭皇后”却没有多少人知道。于是,许多戏曲作品便大写曹植与甄的“真挚爱情”,公开宣扬从未存在过的乱伦“叔嫂恋”,实在是谬误之至。

  看来,有必要给甄氏还以一个清白的人格。

  三国史上最美丽的女性

  史书上对三国时期美丽女性有很多记载,如张济之妻、袁术姬妾冯氏、孙权夫人步氏、吴张布女儿张氏、秦宜禄妻、桂阳太守赵范寡嫂樊氏等,还有传说中的大、小乔及貂婵,明人罗贯中著小说《三国演义》,更是大力描写貂蝉的美丽和魅力,将董卓、吕布玩弄于股掌之中,后人错以为她就是三国时期最美丽的女人。貂婵史无记载,有没有这么个人,还该打个问号。如果要按真实的历史“选美”,我以为第一美女恐怕非甄氏莫属。

  甄氏即魏文帝曹丕的夫人,史未见载其名字,她是三国时中山无极人,据《三国志。后妃传》转引《魏书》注,甄后生于东汉光和五年(182)十二月丁酉日,她先嫁军阀袁绍的二儿子袁熙,再嫁曹丕,黄初元年(220)十月,曹丕称帝建魏朝,甄氏成为皇后。黄初二年(221)六月,因后宫争宠失败,被迫令自杀,享年39岁。

  甄氏之美,首先体现在外貌上,这在史书中是有明确记载的,裴松之注《三国志。魏书。后妃传》转引《魏略》中的描写称,建安九年(204)七月,袁氏集团老巢邺城被曹操军攻破,正在军中的曹丕带兵直入袁绍府第,只见厅堂上有两妇人呆坐,那年轻的少妇吓得在发抖:“文帝(曹丕)入绍舍,见绍妻及后(甄氏),后怖,以头伏姑(婆母也,即袁绍后妻刘氏)膝上,绍妻两手自搏。文帝谓曰:刘夫人云何如此?令新妇举头。姑乃捧后令仰,文帝就视,见其颜色非凡,称叹之。太祖闻其意,遂为迎娶。”该传同时引注《世语》中对曹丕抢夺甄氏为妻经过的描写:“太祖(即曹操)下邺,文帝先入袁尚(袁绍小儿子及继承人)府,有妇人被发垢面,垂涕立(袁)绍妻刘(氏)后,文帝问之,刘答是熙妻,顾摩发髻,以巾拭面,姿貌绝伦。既过,刘谓后(即甄氏)不忧死矣。遂见纳,有宠。”

  这两条史料,一方面叙述了甄氏天姿国色,在夫家战败、无心妆扮自己的慌乱中,莲头垢面的她,依然掩藏不住美貌,吸引了胜利者曹丕,从而由女俘虏变为曹家的媳妇。另一方面,也说明在汉末军阀混战中,妇女与财物一样,都是战利品,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妻女是可以任意抢夺占有的。当时甄氏已嫁给袁绍中子袁熙,因袁熙被其父派去幽州当刺史,故甄氏留在邺城婆家。曹操大军攻破邺城,袁熙与袁尚败投辽西乌桓部。在其丈夫依旧活着之时,曹丕却将其妻甄氏作为“战利品”占为己有了。作为甄氏婆母的刘夫人(为袁绍续娶之妻),此时也顾不得袁氏家族脸面,为保自己性命,不借将儿媳妇献给曹丕。在军阀之间的混战局的下,这似乎已成为常态,所以甄氏与她的婆婆刘夫人都“习惯”的。

  像所有大富大贵的人一样,据说甄氏生下来时就是个奇女子。幼年时,她睡下后,家里人经常看到影影绰绰中像是有人将玉衣盖到她身上去,这种怪现象一直出现。甄氏父名甄逸,为上蔡县令,去世时甄氏仅3岁,她哭得很伤心。有位著名的相面术士刘良见了甄氏,立即指着她对家人说:“这个小姑娘将来会大富大贵的!”还有一件事也足以看出她的人品:她的二哥甄俨,曾举孝廉,任大将军掾、曲梁长,不幸早逝,14岁的甄氏也哭得十分伤心,还对寡嫂十分敬重,又珍爱幼小的侄子。她见母亲张氏对待二嫂很严肃,常摆出当婆婆的样子,便劝慰母亲说:“二哥不幸去世了,二嫂年轻守节,还要带小侄儿,她是很苦的。以情分而言,她应该对你这位婆婆尽孝道,你对她像大嫂、三嫂一样严厉也没什么;但她毕竟失去了二哥,所以应该既把她当媳妇,又把她当女儿,多给她一份关爱。”张氏听罢想起二儿子甄俨,竟感动得哭起来,于是便让甄氏与二儿媳共同生活,从此待其更像亲生女儿。

  甄氏的美丽,还体现在她的不凡识见上。《三国志。后妃传》载有一件事:董卓造孽后,社会动乱,“加以饥馑,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,时(甄)后家大有储谷,颇以买之。(甄)后年十余岁,白母曰:今世乱而多买宝物,匹夫无罪,怀璧为罪。又:左右皆饥乏,不如以谷振(赈)给亲族乡里,广为恩惠也。”于是,全家都赞同她的主意好,立即开仓以粮食赈济亲友乡里,做了一件大好事。甄氏的识见和美丽,使她声名播扬,引起割据冀州的军阀袁绍的注意,此后,袁家即为二儿子袁熙聘娶了甄氏。

  甄氏的美,在遵循封建时代权贵女子的“妇道”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,这种“妇道”,是指除了“三从四德”、极尽孝悌以外,还要善于持家理内,驾驭好婢妾,而更重要的一条,就是不妒忌,不能成为妒妇;丈夫为子嗣计再娶小妻、聘买更多的媵妾,妻子就要赞同、支持丈夫的做法,甚至晚间把丈夫送到其他女人的房里去。《魏书》记载:甄氏改嫁曹丕后,很得爱宠,但她越是受宠幸,越是谦虚自抑。好色之徒的曹丕姬妾甚多,有些被他玩腻了,就失宠了,甄氏便经常去安慰、开导她们,还在饭桌上劝导曹丕说:“古时黄帝的子孙繁茂,原因是他的妾媵娶得多,所以帝业能承继不衰。所以我希望夫君你也能广娶淑媛,以便达到多子多孙。”这番话曹丕听了自然特别舒服,可能那个时候,甄氏尚未生育魏明帝曹叡,且嫁与袁熙后始终未生育,对自已能否生儿子没有把握,所以不得不这么说,以免重蹈赵飞燕那样遭别的女人妒忌之覆辙,实在也是用心良苦。曹丕曾有位媵妾任氏,虽然聪明漂亮,但性格倔狭,又不柔顺听话,多次在言语上顶撞曹丕,曹还很不喜欢她,决定赶她出府。甄氏劝他说:“任氏出身名族,又是你的同乡,品德、容貌都比我强,为什么要赶出去呢?”曹丕解释原因,甄氏劝道、“你这样讲,我就更不安了,大家都知道我受到你的宠遇恩惠,一定会认为任氏被赶,是我在其中起了作用,这样,我就陷于两难境地:既忧人家背后议论是我的私心害了任氏、又冒犯专宠的罪衍。”虽然曹丕仍不听甄氏的劝,依旧把任氏赶了出去,但当时的甄氏确实是个明白人。

  甄氏悲剧源于曹丕好色

  中国一直有红颜薄命的宿命说法,不幸,这话对甄氏而言,是一语中的的谶语。

  自从进入曹府后,甄氏虽正式获得了“夫人”的名分,但深知自己是嫁过一次的、又皇夫家的“战利品”,所以从不敢骄奢张扬,在恪守“妇道”方面,除了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之外,还千方百计地处理好与势焰熏天的婆母卞氏的关系,以博得卞氏的欢心,巩固自己在曹府中的地位。

  建安十六年(211)七月,时任丞相、武平侯的曹操出兵征讨关中军阀超、韩遂等势力,夫人卞氏(后成为魏王妃,曹丕称帝后被尊为武宣皇太后)随军西行,因身体染小恙,不得不留住在孟津。早在是年正月,曹丕已被任命为五官中郎将,自置官属,实际行使副丞相的职权,为了恐固后方,曹丕及夫人甄氏都被留守在邺城。据《世语》记载说,甄氏在邺城得获悉卞夫人染病,又无法亲往探视,十分担忧和害怕发生意外,日夜哭泣,部属连忙告知她卞氏病体有好转,她也不相信,说:“卞夫人在家时,每次生病都需要过一段时间才痊愈,这次卞夫人的病怎么会好得这么快?你们是在安慰我呵!”不久,卞夫人亲自写信来告诉甄氏病已好了,甄氏这才破涕为笑。建安十七年(212),卞氏随曹操大军回到陪都邺城,甄氏去拜见她,望着帏幄座中的卞氏,深深表达重逢后悲喜之情,感动了卞氏及其左右人员,卞氏对她说:“好媳妇,你以为这次我的病会像过去那样麻烦呵?其实我只是生了点小病,十来天就好了,你看看我的脸色是不是像个健康的人了呵!”她感叹地赞许甄氏道:“你真是个孝顺媳妇呵!”后来建安二十一年(216)十月,已进位为魏公的曹操又与夫人卞氏率军东征孙权,世子曹丕及与甄所生的幼子曹叡、女儿曹氏(即后来的东乡公主)都随行,独甄氏因病留在邺城。建安二十二年(217)九月,大军还邺,卞氏见甄氏病后面色丰盈,很觉奇怪,便问甄氏:“你的两个孩子都被我们带出去了,你难道不思念他们而消瘦吗?”甄氏对道:“叡儿等跟着婆母您在身边,您一定会非常关怀孙儿孙女的,我有什么好担心思念的呵?”

  尽管甄氏对卞氏竭尽孝道,对丈夫曹丕在女色上的胡作非为也一味地顺从退让,但悲剧还是降临到了她的头上。当时曹丕又娶郭氏、李氏、阴氏等为妻妾,没名分的美女更是不计其数,反正是见一个爱一个。丈夫的女人多了,甄氏自己又因为也生了孩子,加上年龄增加而使外貌发生了变化,这样,曹丕就不大到她的房帏中去了。甄氏再柔顺,老实人也会产生点脾气,夫妻间不可避免会发生龃龉,曹丕便开始嫌弃过去为之惊艳的妻子。延康元年(220)正月,曹丕逼汉献帝刘协禅位,他当了大魏国的皇帝,践阼之后,他一改历朝历代新皇帝登基同时册封皇后的常例,竟没有册封正配夫人甄氏为皇后,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。原来此时的曹丕,更喜欢的是小老婆是郭氏。郭氏,安平广宗人,生于东汉中平元年(184)三月,小时候,其父亲郭永就对他这个女儿寄托希望,扬言“这个女儿就是我家的女中之王”,于是便以女王作为郭氏的名字。郭氏嫁入曹丕府以后,除美貌之外,更有心机和智慧,据说曹操当上魏公,在立谁为世子问题上,几个儿子都煞费苦心,明争暗斗,郭氏运用自已的才智,帮曹丕出了不少主意,最后,曹丕终于战胜了曾获父亲青睐的弟弟曹植,以活着的最年长儿子身份,被立为魏世子。曹操进为魏王,曹丕又成为魏国的王太子。曹操病死后,曹丕继位为魏王,又灭东汉,当上皇帝。所以,无论是论功还是论情,此时的曹丕,都更喜欢郭氏,他一即位便封郭氏为贵嫔,这是为她被立皇后做铺垫,后宫的人谁还看不出来?

  而甄氏

  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。见机不早,悔之晚矣。

的地位,此时仍只是夫人,她的命运岌岌可危。

  这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:曹丕即位后,素知汉献帝刘协的两个女儿长得十分漂亮,再加上刘家血统高贵,于是便指使部属要刘协(此时已降为山阳公)把两个女儿奉献给她当贵嫔。刘协的命运已揑在曹丕手上,再说人家曹操在建安十八年(213)一次就将三个女儿送给了自己当大小老婆(最小的女儿还未成年,先在曹操府上养着,成年后方娶过去),刘协于情于理于势都不敢违拗。两个刘氏少女入魏宫后,亦深得曹丕的宠幸,好色的曹丕便整日如蜜蜂般穿栖于后宫花丛之中,后宫越发没“过气女人”甄氏的事儿了。

  情急之际,甄氏也开始不再冷静,她改变了刚嫁曹丕时那种建议丈夫多畜美女当姬妾的“贤惠”形象,开始干预丈夫床第之事。这种改变基于以下三个原因:一是曹丕现在是皇帝了,后宫美女更多,对甄氏不仅是一般的冷淡而是厌烦,此时可能连丈夫的面也见不上了,甄氏不免要在背后发些怨言;二是甄氏此时已有儿子,她很希望“子凭母贵”,因为若自己被立为皇后,儿子就将是当然的太子,这就不仅是自己一个人的进退,而是牵涉到儿子将来的前途命运、曹魏社稷江山交给谁的问题,所以她此时不能再“装贤惠”了,为了儿子,她要与郭贵嫔等进行抗争;三是此时后宫女子、宦官多了,不像原先的丞相府、魏王世子府那么相对地简单,在复杂的后宫人际关系中,是需要用各种手段的,但甄氏太“传统”,估计不大会笼络人心,所以她对曹丕的“怨言”,便会有宫女、宧者这些“长舌头”,通过郭贵嫔等新宠密奏给曹丕,其中不免会添油加醋。而从郭氏方面看,她为了争立皇后,也会下死劲地在曹丕面前争宠,利用“近水楼台”的便利条件,在曹丕耳边絮絮叨叨,曹丕自然会受影响,况且对一个皇帝而言,女人更是一件“衣服”(刘备的这个理念,大约是三国时男人形成的“共识”),甄氏这件“衣服”已经穿旧了,他正要丢弃这件“衣服”呢,焉得不是机会,于是,曹丕震怒之下,遂于黄初二年(221)六月下旨将甄氏“赐死”,也就是逼着她喝了鸩酒或以白练自尽。甄氏死后葬于邺城,葬礼也很惨酷,遗体受到侮辱,曹丕毫不念夫妻之情,下葬时将甄氏尸体弄得长发覆面,口中塞满糠秕。甄氏死后,她所生的儿子曹叡和东乡公主都认郭氏为母,由郭氏负责养育他们。黄初三年(222),曹丕终于不顾大臣反对,正式立郭氏为皇后,可惜郭氏未能生育。曹叡因素为祖父曹操喜爱,又是曹丕的长子,加之又赖郭氏“恩养”,遂被封为平原王,黄初七年(226)五月,曹丕病重,曹叡被立为太子。

  因没有儿子,郭氏的结局就不好。原来甄氏临死前,暗中曾将儿子曹叡托付给了李夫人照料。李夫人也是曹丕一位失宠的老婆,她把甄氏的悲剧记在心里。黄初七年曹丕死后,太子曹叡顺利继位,即魏明帝,第二年改元太和,郭氏被尊为皇太后,同时马上追谥生母甄氏为文昭皇后,算是为甄氏平反。不久,一场向太后郭氏展开的清算便拉开了:早在曹叡幼年时,因母亲被赐死,他进入郭氏宫,心里就很不平,可能是李夫人暗中教导他实行韬晦,他暂时改变了对郭氏的态度,由仇视变为尊崇,早晚都去问候,把失母之恨藏进心里。而郭氏呢,因自己无子,也就想笼络曹叡,对他亦很好,毕竟直接害死甄氏的不是她,她存有侥幸之心。倒是曹丕看出曹叡对郭皇后不好,所以想立京兆王曹礼,但曹礼有生母徐姬在,若立为太子,郭氏的皇后位置就会动摇,所以她只能反对。曹丕当了七年皇帝,一直未立太子,直到临死前才匆匆立曹叡。曹叡当上皇帝后,多次哭着向郭氏追问母亲被害情节,郭氏生气地回道:“你母亲的死,是先帝自己处理的,你怎么来责怪我?而且你是先帝子,难道可以追究父亲的罪责,为了生母而杀后母不成!”郭氏不知道,她此时虽贵为皇太后,已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命运了。这场对话使曹叡与她彻底翻脸,很快便秘密将郭氏赐死,史书记载称是“暴崩”,死后也“享用”甄氏的“待遇”:殡葬时“被发覆面,以糠塞口”。不过郭氏总算在当皇后时,“虽有异宠,心愈恭肃”,后宫树敌尚少,而性又俭约,孝顺婆母卞氏,教导训育后宫众女,倒也取得了一定威信,故仍被魏明帝曹叡谥为文德皇后,众家族亦未受影响,依旧安享荣华富贵待遇。

  亡故的甄氏除被追封为文昭皇后外,还享立庙祭祀规格,其家族亦被赐予高官侯爵,甄氏父亲被追封为敬侯,由嫡孙甄像嗣爵,甄氏母亲被封为广乐乡君,甄氏二哥甄俨被追封为安城乡穆侯。甄像后来官至太尉、散骑常侍、伏波将军、射声校尉等,曾持节任东征部队监军,死后谥为贞侯。甄氏子弟另有多人被封为列侯,女眷为乡君、县君。

  《洛神赋》岂是“感甄”

  后世直至当代的诸多文人生造出曹植垂涎甄氏美色,并称甄氏先被曹植看中,两人发生恋情,甄氏死后,曹植因感念甄氏撰写《洛神赋》等情节,还有文人编了戏剧来演译这场“叔嫂恋”。其实这些全是虚妄之言。

  曹植(192--232),字子建,曹操夫人卞氏所生,曾被封为平原侯、临菑侯,任邺城留守,魏国初建,其兄魏文帝曹丕贬其为安乡侯、鄄城侯,黄初三年(222)始被封为鄄城王,食邑二千五百户;第二年又迁为雍丘王,黄初六年(225)获增邑五百户。魏明帝曹叡太和元年(227)改封浚仪王,次年又还归雍丘王封地。太和三年(229)改封东阿王,太和六年(232)二月,朝廷以陈地四县改封他为陈王,食邑增为三千五百户。由于封地多次迁徙,不被曹丕、曹叡父子信任,“常汲汲无欢,遂发疾薨”(据《三国志。曹植传》),享年41岁,谥为“思”,史称陈思王。

  为什么说甄氏与曹植不可能有恋情呢?首先,从两人年龄的相差,可击破甄氏在嫁曹丕之前与曹植有“恋情”的谎言。前已指出,甄氏生于后汉光和五年(182),而曹植则生于后汉初平三年(192),这都是史所明载的,也就是说,甄氏比曹植整整大了10岁。甄氏改嫁曹丕,是在建安九年(204)八月那场曹兵破邺战役胜利之际,那一年甄氏已22岁,而曹植年仅12岁。22岁前的甄氏,会与12岁前的曹植产生恋情吗?后世诸文人对此种“风流故事”的想象力也太“丰富”了些吧?

  其次,甄氏嫁曹丕之前,曹植也根本没有机会去与甄氏亲热、“谈恋爱”。有的戏曲作品为了让曹植与甄氏的恋情更富“诗意”,杜撰了曹植在洛水之畔艳遇甄氏的情节,“美”则美矣,实颇荒唐。因为在此之前,甄氏早嫁于袁熙,按据《三国志。武帝纪》及袁绍传载:建安元年(196)九月,曹操迎汉献帝于许都,袁绍被任命为太尉、大将军,是年,袁绍攻灭公孙瓒,以三子分据三州,二儿子子袁熙出任幽州刺史,《三国志。后妃传》转引《魏略》注称:“熙出任幽州,后(即指甄氏)留侍姑(即婆母刘夫人)”,说明建安元年时甄氏已嫁袁熙,甄氏嫁龄应为14岁(虚岁15岁),已成年,按古代习俗可以出嫁。而这一年,曹植才4岁。甄氏嫁后,一直留住在邺城袁氏府中,在此期间,史上从未有甄氏到过有过洛阳的记载,所以,就算曹植4岁就“早熟”,他们亦不可能在洛水之畔相遇。而甄氏嫁曹丕的过程,《三国志。后妃传》转引《魏略》、《世语》都有明确记载,是随军的曹丕入邺城中袁氏府中先发现甄氏,并将她掳获为妻的,此战役中,12岁的曹植并未随军参战。曹丕生于中平四年(187),他比曹植大5岁,纳甄氏为妻时为17岁,甄氏应是“大娘子”,这大概也是曹丕后来遗弃她的一个原因吧?甄氏死于黄初二年(221)六月,那一年她已39岁,曹丕为34岁,曹植仅24岁。

  当然,由于曹丕、曹植是亲兄弟,在家庭聚会上,曹植是会有机会见到亲嫂子甄氏的,他也可能对美丽的嫂子有好感,但曹府规矩森严,加上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,曹植与甄氏不可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。再则,曹植成年后,即成为曹丕争当嗣子的主要竞争对手,曹丕对他的防范一定甚严,两人也不会有更多的交往,曹丕不会疏忽到给曹植有向甄氏示爱的机会,故曹植与甄氏间决不可能有爱恋之情发生,曹植也不会对这个嫂子有非分之想。

  那么。曹植的《洛神赋》又是为谁而写的?答曰:为他自己述志也。

  要弄清这一点,就须从曹植的遭际说起。当年,好色的曹操宠幸有数十位美女,其中13个大小老婆就生下25个儿子(尚有丁夫人等许多未生育儿子的小老婆),至于女儿生了多少,史书不见记载,大约亦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吧?他的嫡配正妻卞氏,出身“娼家”,可能是一名歌舞演员,因容色美丽,很受曹操所宠,他为曹操生下了曹丕、曹彰、曹植、曹熊四兄弟。曹操后来成为魏公、魏王,他的儿子们便开始勾心斗角,都想成为世子或王太子即继承人,而在曹操的25个儿子中,有几个儿子很具竞争实力,首先是最大的儿子曹昂(刘夫人生),按古人“立嫡以长”的规矩,他最有希望,但很不幸,此子早年在征张绣的战役中被杀。环夫人所生的曹冲,聪明之极,过去小学语文课本上的“曹冲称象”故事就是指他,为曹操最钟爱的儿子,曾多次公开对部属表示要立他为嗣,但不幸生病早亡,为此曹操一直哀痛不已。第三、第四个竞争对手便是曹丕、曹植,他们两个中,曹丕在曹昂亡后成为最年长儿子,且有文才;曹植也有文学天才,能“言出为论,下笔成章”,故“每进见(曹操)难问,应声而对,特见宠爱”(见《三国志曹植传》),曹操一直想立曹植为嗣子,称他是“儿中最可定大事”者(据《三国志。曹植传》转引《魏武故事》注),所以曹植便成为曹丕最强、也一度是最危险的竞争对手。但曹植却收罗丁仪、丁廙等书生为党羽,过早暴露接班的野心,又过分“任性”,“不自彫励,饮酒不节”,终于被曹丕抓住把柄;又因犯法妄开司马门,加上建安二十四年(219)曹操命他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事,让他带兵往樊城南征关羽救曹仁之军,他醉得无法受命上任,于是曹操最后决定选立曹丕为世子。

  这样的结果,对曹植当然是灾难性的。曹丕在与曹植争当世子的过程中,一直担惊受怕,对曹植内心积怨甚深。所以,他一旦当上皇帝,便开始收拾这位骨肉亲弟,以未及时到许都奔丧的罪名,将曹植拘押起来,并诛杀了曹植党羽丁仪、丁廙等人,他本打算也杀掉曹植,母亲卞太后出面干预。于是曹丕出难题,命曹植在七步之内赋诗,若不能成章便处死;曹植踱行七步,吟出了著名的《七步诗》,保住了一命(据《世说新语。文学》),但仍贬为安乡侯,赶出京城,在封地被监视起来。

  曹植虽有名士作派,但自恃才情,醉心于名利,一直梦想能像父亲曹操那样建功立业,且曹丕称帝,他作为亲弟弟亦想为曹家基业做些贡献。因此,虽知自己不得宠,仍希望曹丕能原谅自己过错,赐以一官半职予以任用,一展平生抱负,但曹丕却根本不予考虑,曹植心中的苦闷就可想而知。怎么办?文人还是用文人的办法:以诗文明志,向曹丕吐露心迹,因为他相信同是文人的曹丕是能读懂的。

  正好一个机会触发了他的想法:黄初三年(222),曹植奉命朝见乃兄文帝,被改封为鄄城王,有了较多的食邑,此时他可能生出幻想,以为曹丕已开始饶恕他的过错,在回封地时路过洛水,想到了蔡邕的《述行赋》和宋玉的《神女赋》,引发灵感,遂欲借《述行赋》中“乘舫舟而泝湍流,浮清波以横厉。想宓妃之灵光兮,神幽隐而潜翳”的意境,写出千古不朽的《洛神赋》,以含蓄、曲折方法向曹丕陈述希望被起用的心情。赋中诳称自己在洛川之畔,发现一位极其美丽的神女宓妃,“其形也,翩若惊鸿,婉若游。荣曜秋菊,华茂春松。……远而望之,皎若太阳升朝霞;迫而察之,灼若芙蓉出渌波。秾纤得中,修短合度。肩若削成,腰如束素。延颈秀项,皓质呈露。芳泽无加,铅华弗御。云髻让峩峩,修眉连娟。丹唇外朗,皓齿内鲜。明眸善睐,靥辅承权。瓌姿艳逸,仪静体闲。”然后,作者发出“余情悦其淑美兮,心振荡而不不怡”感慨。这么美的丽人,却使他的心快乐不起来,为什么呢?曹植又称是“无良媒以接欢兮,托微波而通辞”。这里,曹植分明是在自诉:他把自己的才学比作美丽的神女,但自己无用武之地,这是因为“无良媒以接欢”,也就是说,朝中没有大臣向皇帝建议能起用我,所以只能“托微波而通辞”,即作賦而述志了。但是,曹植也知道重新被起用是难度的,因而在后面的赋句中发出了“于是洛灵感焉,徙倚徬徨;神光离合,乍阴乍阳;竦轻躯以鹤立,若将飞而未翔”的无奈心声,继而又叹息“恨人神之道殊,怨盛年之莫当;抗罗袂以掩涕兮,泪流襟之浪浪。”最终则是“悼良会之永绝兮,哀一逝而异乡”,“揽騑辔以抗策,怅盘桓而不能去”,一副踌躇满志,但又无限惆怅。值得注意的是,该赋向曹丕乞怜表忠心的意图是十分明显的,其倒数第二节中有“虽潜处于太阴,长寄心于君王”二句,即是明证,这是直接以神女而自喻,以君王比曹丕。而假如错解曹植将宓妃比甄氏,那么,自己就在自比君王了,他敢吗?这不是在向朝廷提供谋反篡逆证据?所以,《洛神赋》中的美丽的洛水之神宓妃,就是曹植的自喻,当然,这“美女”的含义,就是他自以为的治国平天下之才情,即所谓的“抱利器而无所施”(《三国志。曹植传》)。

  曹植的《洛神赋》所以会被误解为悼念甄氏,是甄氏被杀与《洛神赋》写作时间上接近造成的误会。甄氏被赐死是在黄初二年六月,而《洛神赋》写于黄初三年,这样便容易引发误解。但从情理上,曹植以《洛神赋》悼念甄氏是不可能的,一则此时曹植处于曹丕的高压、监视之下,他虽新晋封为鄄城王,但其实在朝中是被边缘化的,必须小心谨慎,不可能对大嫂寄托情意,因为这对曹丕是亵渎、大不敬;二则甄氏此时尚未平反,她仍是有罪之身,若曹植为她歌颂,这不是与曹丕对着干、自寻麻烦吗?再则,曹丕是文学大家,曹植《洛神赋》的影射、比喻他岂会不明白,所以,此赋作成后,曹丕只是依旧不任用他,并未究罪,因为他知道此赋实在不是在“怀甄”、“感甄”。

  其实曹丕以美女自比,并非《洛神赋》一首,在其他诗中也曾多次比喻过,如他的《杂诗七首》之三就将自己比为“织妇”,有“妾身守空闺,

  延大笑曰:“杨仪匹夫听着!若孔明在日,吾尚惧他三分;他今已亡,天下谁敢敌我?休道连叫三声,便叫三万声,亦有何难!”遂提刀按辔,于马上大叫曰:“谁敢杀我?”一声未毕,脑后一人厉声而应曰:“吾敢杀汝!”手起刀落,斩魏延于马下。

良人行从军”、“愿为南流景,驰光见我君”之句;《杂诗七首》之四中有“南国有佳人,容华若桃李”、“时俗薄朱颜,谁为发皓齿”之句;《杂诗七首》之六有“抚剑思南望,思欲赴太山”句;《七哀》诗中有“上有愁思妇,悲叹有余哀”、“(夫)君行逾十年,孤妾常独栖。……愿为西南风,长逝入君怀。君怀良不开,贱妾当何依”等句。这些诗都是咏志寄怀,目的是希冀引起曹丕注意、重新获得任用的。不仅如此,我们再联系到他多次上表给曹丕求情的事实,如魏太和二年(228)就因“抱利器而无所施”而“上疏求自试”,他在奏章中不惜“敢冒其丑而献其忠”,“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”。直到临终那一年,即魏明帝太和六年(232),他还在进京朝见期间“每欲求别见独谈,论及时政,幸冀试用”,但“终不能得”,最后才“怅然绝望”。作为文学名士的曹植,他在政治、军事方面不可能胜任大事,他就是个文学家。过去,他也并非没有过机会,但他都未把握住,证明了他从政、带兵并不行;而过多的欲望却损坏了他的身体,因想不开而不幸早夭,酿成悲剧。他与甄氏都毁于曹丕之手,但两人绝对未产生过私情,这才是历史的真相,蒙在文学和历史间的灰尘应该拂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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